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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 > 人間| 從6歲起,我就迷失在成年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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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網易“人間”工作室(thelivings)出品。聯系方式:thelivings@vip.163.com1我,性別男,21歲。15年前,我遭受了堂哥的性侵。我生在山東省的一個農村,鄰里都是鄉親,兒時最主要的玩伴是大我10歲的堂哥和小我幾個月的堂妹,我們住得近,站在自家平房的房頂,可以看到對方家的庭院。正值盛夏農忙時節,我們那里稱為“打京”,父母一輩早出晚歸是常事。由于堂哥最長,父母去田里時,我和堂妹便去堂哥家里玩耍等待,有時候玩累了,躺在床上便睡,直到回家的父母各自來抱,才會醒。有一次,我和堂妹在院子里扮演結婚鬧洞房的游戲——這是我們常玩的,無非就是學著大人的樣子,跪天地、跪父母和對拜,堂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嬸嬸看到后,嚴厲訓斥了我們一頓。那以后,堂妹便很少過來同我和堂哥玩。母親知道了,也告誡我“不要摸女生的屁股”。但我懂得母親話里的含義已經是很久之后的事情,甚至晚于遭到堂哥的侵害。那天家族里有長輩的白事,去參加的人都要弓著腰,拄著一根一米左右的棍子,披著白布,腰間纏著麻繩。那時的孩子都渴望融入大人們的世界,我也想去參加,然而這個愿望是不被允許的,因為我們并不能理解成年人的悲傷和禮節,上躥下跳和嬉笑打鬧,在白事場合是會被打屁股的。而堂哥能去,他大概已經知曉了面對生老病死時需要表演出的神態。我便趁中午大人們休息時去找他,跟他說想讓他帶我去參加白事。堂哥說不行,見我沮喪,他又說:“可以跟我做一個游戲,做完,你就懂了。”我當然同意。那時我就像之前無數次他帶著我玩耍時一樣信任他。他領我進了臥室,讓我躺在床上后,他轉身去把大門反插上。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腰間的麻繩解下來拿在手中。隨后,他又從床底下拿出了一根麻繩,將我的雙手雙腳綁住,接著,他便開始撓我癢癢,我那時還不知道即將到來的事情,只是顧著笑,一個勁地笑——我實在是害怕被撓癢癢。直到我笑不動了,他便上床,從我的后面抱著我,越抱越緊,我想著去努力掙脫,不行。后來的事情是怎么發生的,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他將褲子隨手扔到了窗戶邊上。那時農村房子的墻還是土坯壘的,不能架大窗,只能嵌小窗,報紙大小,單扇開合。由于褲子擋住了半邊窗戶,屋里光線不充足,他打開了燈,我便能看到一個瘦弱的影子在墻上挺直再彎曲,又挺直。影子伸縮的事情,后來又有陸續的幾次,直到堂哥升入更高年級、需要留校住宿時才停止。我沒有哭過,或者是哭過,現在忘了。但我能肯定的是,我沒有害怕過。因為每次結束之后,堂哥總是迅速地解開我的手腳,幫我揉捏,再繼續跟我玩耍。事實上,那就是我們之間很長一段時間內玩耍的一部分,縱使我記憶里深刻的只有兩次,但從脫掉短袖到穿上棉襖的記憶,總是能提醒我那段時間的跨度。堂哥并沒有兌現帶我去大人世界里一探究竟的承諾。后來,已是跟他很久才見一次面的時候,我才逐漸明白,那日被繩子綁住手腳,在陽光和燈光的混合映襯下一動不能動的感覺,就是成人世界的一部分,盡管那時的他,也算不上是一個成人。2堂哥留校住宿后,我也八九歲了,最常的玩伴變成了堂妹。我按照和堂哥“約定”的那樣,沒有向任何人說起我們之間的事情,但是我卻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開始在我的心里生根發芽。這些根和芽給我造成了兩方面的困惑:我經歷了什麼?我以后要怎么做?那段時間,我的母親也許看出了我的異常,多次告誡我“不要亂碰女同學”、“不要去女廁所”。然而,她越是告誡,我就越是清楚地明確了一點: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樣的。洗澡的時候,我開始仔細觀察自己的身體。那時在農村,浴室的四面還只是簡單的水泥墻,沒有鏡子,我便將母親房間里的鏡子拿到浴室去用,因此被訓斥了好幾次。可這并沒有減輕我一絲一毫的困惑。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便又開始積極地探索自己的身體,想知道跟堂哥的身體有什麼異同,可我始終找不到堂哥口中所說的那種感覺的入口。直到夏天的某個下午,我的母親和嬸嬸各自帶著我和堂妹去水庫邊的水道里洗衣服。她們搬青石當搓衣板,我和堂妹背著他們坐在水里戲水,彼此身上的衣服就濕了。母親和嬸嬸便把我們的衣服脫下來去洗,堂妹還剩了內褲,我被脫得精光,堂妹指著我說,咱倆那里好像不一樣——這一下點醒了我。在此后的十幾年中,我遇到的每一個想要去了解的女生,總是有我堂妹的影子,她們身上都無一例外地擁有一種早熟的氣質,她們總是比我先行,比我明白更多的道理。那天下午之后,我和堂妹約定了一個去我家的日子。我現在也沒能明白,她當時為什麼比我表現得還要急切,那種急切并不能用早熟來解釋,原因大概只在她自己的心里。堂妹來的那天,我的家里沒有人——這是我們事先約定的,盡管我們并不能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但是隱約意識到它應該保密。堂妹給我帶了一口袋煮熟的栗子,又大又甜。我們的試探從剝栗子開始。我只會放在嘴里一口咬成兩半,再用舌頭挑出能吃的部分。而堂妹總是能剝出一個完整的栗仁,不會有一丁點的缺失,也不會包裹一丁點的薄皮。我清楚地記著,蚊帳總是高懸在我和堂妹的頭上,給屋頂添了幾分朦朧。我和堂妹都不約而同地穿的長褲,也不約而同地只敢褪到膝蓋處,因為這樣可以在突發狀況下,立刻整理好衣物。我就像櫥窗里的模特,任堂妹擺弄著姿勢。她檢查的樣子,認真過我后來見到的所有醫生。她說,我那里不應該那么小,也不應該是那個樣子,我言聽計從,按照她的指示去做。那一次,是我最疼的一次,超過了和堂哥在一起時產生的所有疼痛的總和。堂妹是我的第一個老師,而堂妹的老師是她的父母。那時我已經跟父母分床睡,而堂妹沒有,她便跟我講述了很多大人世界里的“秘密”。我配合著擺出在當時的我看來各種稀奇古怪的姿勢,也對那些姿勢持有深深的懷疑。我們那一次并沒有嘗試到堂妹口中的“成功”,以后的很多次也沒有。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這個“萬幸沒有發生的事”跟隨時可能出現的大人無關,跟突然從墻上掉下來的蚊帳無關,跟長褲或裙子更無關,有關的是,我那時因為堂哥,對性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見。在那年的大年夜,一切就戛然而止了。那時我家買了一輛農用三輪車,后車斗又深又長,順理成章地代替了那張撤下蚊帳的床。大人們都在屋里吃飯、喝酒和打撲克,小孩子們都在街上放煙花、堆雪人,而我跟堂妹已經在車斗里走到了最后一步。經過堂妹半年來的對叔叔嬸嬸夜晚活動的打探和我的不屑努力,那是我們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但是,堂妹突然哭了,我不知所措,只得停止。之后,堂妹再也沒有約過我,我也沒有跟她再單獨相處過。等到幾年之后我們都已真的懂得男女之事,也更不可能再對此有所提及。那個大年夜下的雪,也成了我心里最純潔的一場,是我日后至今的生活中最后的一塊遮羞布。在那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我白天昏昏欲睡,到了晚上就鼓起精神尋找一切可以填補我內心空虛的東西。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在以后的幾年里又多次出現,它不光刻在了我的心里,也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的生理。310歲時,我已經成了留守兒童,只有爺爺奶奶在家照看我。無人時,我就去父母的房間尋找大人們世界的影子——我的父親雖然是農村人,但一直保持著閱讀的習慣,父母臥室的柜子上,用繩子捆著一扎又一扎的書刊,我便從那里開始找起。最先找到的是父母結婚時從村委會領回來的《優生優育手冊》,有十幾本,每本都很小,在一個裝雨衣的紅色袋子里裝著,拉鎖的位置用線給縫住了。我如獲至寶,有些詞語于我而言太過深奧,我便拿著堂哥送我的一本沒了封面的新華字典挨個查,看了幾天,便已失去耐心,后來便看上面的圖畫。那些小冊子我沒看完就扔在了一邊,因為我又發現了幾本雜志,都是醫院的宣傳材料,里面的圖片都是彩圖,大膽而露骨。其中有一本的扉頁上印了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壓著一只蝎子,我已經忘了那張圖的寓意,但那種震撼一直記憶猶新。那些雜志里的文章主角,總是“情婦”之類的女人,配合她們出現的不是大老板就是大官,讀到讓我興奮的地方,我就會把書頁折起來。一次,在拿掉到床縫下的雜志時,我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里發現了一幅很大的畫。畫上有一個短發的女人,身上沒有任何衣物的遮掩,只在隱秘處畫著一朵艷麗的荷花。那張畫幾乎就是和人體等比例畫出來的,展開的時候比我還要高,是那種墻上掛著的地圖才有的材質。我用手摸著畫上的人,光滑得就像摸著一個真實的人。畫的尺寸很難滿足我時時觀看的需求,于是我用剪子剪下了三塊讓我興奮的部分,小心地折疊,先放在自己臥室的枕頭底下,又不放心,偷偷夾進了奧特曼漫畫里。有一次表弟來找我玩,翻出了漫畫里的秘密,他問我這是什麼,我一時語塞,可心里真正想著的,不是去怎么解釋,而是如何才能讓表弟跟我玩曾經堂哥對我做的那種游戲。又一次萬幸的是,表弟只小我兩歲,也不經常來我家,我對他并不具有絕對的控制力。那種可怕的想法在我的心里稍縱即逝,但是很多年后想起,還是會嚇得自己后背發涼。等到了能對其它弟弟有絕對控制力的年紀,我卻再也不敢讓這樣的想法出現,因為我明白,幼時被性侵所帶來的影響,會毀了一個正常人。真正讓我懂得性知識的東西,是一本書。那是一本非常奇怪的書,封面像是電視武俠片的功夫秘籍,其中一角印著“十八歲以下禁止閱讀”——這幾個字是那本書里我唯一能認識的,因為書從名字到內容都是用繁體字寫成的,我只能記得文字是關于一個姓黃的人和一個女人的對話。書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圖片。圖片都是黑白的,上面的人,神態夸張扭曲到極點,擺出來的姿勢和堂妹告訴我的幾乎一樣,對女人的細節描繪也跟堂妹講的一樣。從那時起,我才開始對堂妹傳授的知識深信不疑。那本書還沒等我看完,就被回家的父母收起來了,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它的蹤影。那年秋天,我在幫父母收花生的地里撿到了一張封面被劃得幾乎看不清的光盤,我在父親買了DVD機后,才知道那里面的內容。在那之前,幾年的“知識”積累,都在一次小便中被我突發奇想地施展出來。我那時根本沒有意料到,潘多拉的盒子由此打開。母親給我洗內褲的時候變成了我最尷尬的瞬間,我生怕她會從一條條的內褲上發現什麼,揭穿我的骯臟齷齪的行為。但她沒有,只是幾句抱怨。后來我便開始自己洗衣服,于是更無節制,身體也每況愈下。有一次我在課間操的時候突然暈倒,醫生說是胃痙攣,但我總覺得跟我不分晝夜地尋找那個入口有關。4到了初中,女生已經穿上了胸罩,頑劣的男生們總是透過半透明的夏季校服去彈女生們那根背后的帶子,而我總是裝作紳士的樣子,對此嗤之以鼻。我并不是真正的紳士,只是對于這些淺顯的試探報以鄙視——我與初戀的第一次約會地點是下了晚自習的教室,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一言不發,只是把她堵到墻根,手便從T恤下擺伸了進去。她本能地阻止,但我速度太快,讓她防不勝防。我們的關系維持了大概有半年,原因是我的手想往下游走,卻遭到了她的拒絕。生氣的我就默認了戀愛關系的結束,后來她刺破手指給我寫過血書,并沒有收到我的回應,便也放棄。這也就是三四天里的事情,但我備受煎熬——不是因為跟她在一起的感情上的點點滴滴難以忘記,而是因為不去教室的第一晚,我便深深地感到空虛,單純地焦慮我應該去找誰安放我躁動的雙手。那年的冬天我開始住校,農村中學的暖氣形同虛設,我便忽悠我的同學鉆進了我的被窩。這個男生讓我覺得,一個完整的女人只能讓我想到性,而男人能會讓我動情。在跟這個男生抱團取暖的冬天,他跟我講自己暗戀哪個女孩,說他最大的愿望是明年開春可以跟那個女孩坐在一塊。我感到愧疚和自責,覺得我猶如一條吐著信子的眼鏡蛇,而他儼然是我毒牙邊的一只小白鼠。好在那個冬天很短暫,后來在很多次在賓館的夜晚,我都曾想到他,并時刻提醒自己:真實欲望應該被男歡女愛所掩藏才對。初中三年,我不斷地更換女友,最短的一周,最長的三個月,跟她們在一起時,我只是單純地重復和初戀在一起的行為,不分季節與白夜,好去消解我對那個男生的渴望。我至今都覺得奇怪,那些女生面對我的行為,有的哭,有的平靜,但最后都選擇了隱忍不發。我并沒有什麼金錢或者權力,但我有憂郁的表情和心事重重的側影,或許是女生的早熟,同樣也需要一個早熟的男生。這是我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可欲望總是溝壑難平,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上了高中,父親給我買了一臺電腦。那時候網絡上的色情內容比比皆是,找到并不需要費多大周章。我一頭扎進了虛幻的世界,通過一些網上的資料,意識到自己對同性的好感可能是性取向的表現。那是我第一次為被堂哥性侵感到恐懼——在那之前,我并不很確定自己是受到了侵犯,在那之后,兒時的記憶成了我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不正常”的人,我開始有意識地與兄弟、哥們兒們疏遠,人際關系開始崩盤。觸摸異性已經不能醫治我的心病,我開始偏執地認為,只有真正去和女生談一場戀愛,才可能糾正我的不正常。于是,在整個高一,我都強迫自己必須愛上一個女生,不是那種身體的占有,而是像其他人那樣來一次走心的早戀。我在網上與一個早已輟學的小學女同學開始網戀,我雖然對她毫無好感,但我不斷地暗示自己,這一次是最好的戀愛實驗,我既可以隨時停止,也可以盡可能地隱瞞一切。網戀的那段日子里,我開始看一些自己平時根本不會看的言情小說。那時《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賣得頗火,我便買來看,實在讀不下去,便寄給了網絡另一端的她。有一天,當我收到她的來信以及信封里的禮物時才意識到,在“交往”半年多的時間里,那本我不愛看的書,竟是我送她的唯一禮物。我突然被一種巨大的愧疚纏繞住,立刻提筆給她回信——那是我在女生面前最最接近真實自我的一次,我告訴她我“追她”的原因,告訴她我并不是真的喜歡她,甚至告訴她關于性的一些事情。然而,這封最靠近真相的信,我卻不敢寄出去,我雖然真的愧疚,但我更害怕失去她。在那半年多的日子里,周末回家的晚上與她視頻聊天,是我枯燥的高一生活的唯一調劑。在電腦屏幕面前,她就像是我的小白鼠,我用“大姨媽”做試探,跟放下戒備的她談我知道的關于性的一切——我對此駕輕就熟,只是方式從跟女生摟抱在一起變成了網絡視頻聊天。某次聊完“罩杯”之后,已是半夜。我便自然而然、得寸進尺地提出了“看看”的要求。她反復強調我是第一個看到的男生,要我珍惜她。然而,那些話對我就像是軟件安裝時的“使用協議”,只需點下“同意”即可,根本不會去看內容。寫那封“坦白信”的時候,我對她的“看看”已經遍及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等到寒假,見面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她那天穿著一件黑色的及膝羽絨服,騎著自行車,口袋里塞著一部聯想的手機,我斜靠在摩托車上,盡量表現出玩世不恭卻又滿含深情的樣子。見面無語,便只能擁抱。當時我們倆的中間隔著她的自行車,那是她的安全警戒線。我那天既想努力地假裝出一個正常男人的男歡女愛,又對這個異性的軀體感到不適。約會結束的時候,她跟我約定再見面的日期,我點頭答應,可人一騎上摩托車,心里便做了結束這段“感情”的決定。凜冽的寒風,在我臉上撕開了裂縫,我的眼淚被洶涌地灌了進去。我意識到自己真的無法正常地喜歡上一個女生,且更懼怕去接觸一個男生。這種兩難的抉擇令我崩潰,而那時的我,能想到的止崩的唯一手段,便是“立刻結束,重新開始”。在之后的日子里,每當我試圖向一個女生或者男生接近的時候,那根敏感的淚腺都會立刻繃緊,并勒出了我的眼淚。5網戀還沒結束,我就開始不斷地物色著新的“實驗對象”。我認定“網戀無法改變我的性取向”,強烈地渴望一次更加跌宕起伏、最好是越界的現實戀愛來治愈我對異性的乏味。“土”在這個時候及時地出現在了我的世界里。叫她“土”,并不是她土里土氣,而是她喜歡的某部動漫里一個被稱為“土”的人物角色。我和土相識于學校的某個QQ群,因為聊喜歡的歌手而相識。她是第一個和我聊了通宵的異性,我們先是在QQ上聊,聊到后半夜,困意全無,便交換了電話。我跟她講羅大佑,講李宗盛,講達明一派,講Beyond,對這些同齡的男生不太喜歡歌手的了解,足夠體現我“內心豐富且早熟敏感”。我喜歡她的聲音,她也喜歡我吞吞吐吐的語氣。我似乎在她身上第一次找到了對異性的好感,甚至讓我忘記了堂哥曾對我做過的任何事情。在那個無眠的夜晚,我內心深處的欲望似乎第一次真正得到釋放。我跟土在電話里互相問對方秘密。我跟她講那個冬天與堂妹的決裂,她跟我講被鄰居家哥哥強吻。在那晚,我們便在心里默認了戀人關系,沒有一丁點的言語上的確認。我們的關系就像是坐上了高鐵一樣飛速向前。我仍舊被那個內心深處無法釋懷的秘密包圍,在QQ上聊了一周后,又開始不滿足于言語上的挑逗。在暑假開學的前一周,我們相約去一個公園約會。她那天穿的是印著唇印圖案的圓領T恤,牛仔短褲,腿上是線已經有些亂掉的肉色絲襪,腳上還有一雙顏色非常好看的襪子。在去公園的公交車上,我把手放在她絲襪上的開線處,她沒有拒絕;我低下頭捏著她的腳踝,她沒有拒絕;我的胳膊摟著她的腰,她也沒有拒絕。到了公園,我們便坐在長椅上聊天。她的話很少,不像電話里那樣,我的話更少,甚至有些結巴。后來我們散步,在走到一個細竹伸展的拐彎處時,我便一把抱住她,親吻她。我抱著她的力氣很大,也不懂得換氣,我們都有一點窒息。她的身體在被我抱住的一剎那變得很軟,臉色煞白,可我的腰板也莫名地挺不直了。那次約會在土的哭聲中結束。她說我一直耍流氓,從公交車上就開始了。我一直解釋說是因為喜歡她而情難自已。但我心里明白自己那見不得光的欲望。我覺得愧疚,在車站送她時輕輕地吻了她。但這次,她接吻的技巧顯然比我們在公園的時候更為嫻熟。后來,土告訴我,那是她的一個很早就輟學的小女伴口對口地教給她的。開學后文理分科,我和土從原本隔著一個樓層變成了隔著一間教室。她所在的班級是“奧賽班”,除了尖子生就是關系戶,我則在普通班級游蕩。也許是出于土身為學霸的優越感,我們每次約會,衡量身體接觸界限的標準,就是我的考試成績。在高二的上學期里,我的成績突飛猛進,甚至在幾次小考中超過了土。每當我考試成績進步時,我便可以肆無忌憚地突破上一次約會的界限;而每當我成績下滑時,我也能突破,但換來的就是土的眼淚。在那半年里,表面上看,我對待生活的積極態度似乎前所未有。可隨著對土的身體了解得越多,我就越恐慌——因為這些身體接觸,依然不能喚起我對異性的興趣。快放寒假的時候,我被學校送到外地參加一個全國性質的學科比賽。臨走時我和土約定,如果我拿了全國一等獎,她便來車站接我,因為火車到站時間是半夜,回家的大巴車已經停運。所以,那個約定的實際內容是:如果我拿了全國一等獎,我們就邁出那最后一步。6拿獎之后,我便在一家距離車站很近的新開的賓館早早訂好了房間。因為我們都還未成年,也沒有類似的經驗,不知道賓館是否允許我們開一間房,還有些擔心。那晚是臘月二十六,城市的街道上已經有了一些過年的氛圍。土第一次在我面前化了妝,她的腮紅就像樹上的燈籠那樣喜慶。入住順利,土背對著我脫了衣服鉆到被窩里,我隨后也脫衣服進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干柴烈火,盡管我們之前討論了無數次技術細節,但那天晚上我并沒有成功,折騰到天亮,一直都是軟趴趴的狀態。我竭力對土解釋,這是因為第一次的緊張,然而我知道,其實我對眼前的一切,根本沒有興奮。也許那晚的土是烈火,可我頂多算濕柴。過完年,我們又開始約會。知道了未成年人也可以開房之后,第二次我選了一個情侶酒店,土也不那么拘謹了,抓緊被子的手松了許多。在對自己的心理麻痹尚未消退之前,我閉著眼想象著初中那個男生的樣子,總算接觸到了靈魂深處。我趴在土的身上哭了,因為我發現自己押注治愈“不正常”的“最后一招”,也是如此的空虛,令人感到深深的無力。土被我嚇到了,將我緊緊地摟在懷里。土哭的時候,我總是不斷地安慰;我哭的時候,土則不會安慰。她仿佛看穿了我,似乎眼神里全是嘲笑。后來土提議吃披薩,那次約會以吃蔬菜沙拉吃到拉肚子結束。這次荒唐過后,有兩個后果。一個是因為我沒有事先清潔,把自己的炎癥傳染給了土。我因為兩次開房花光了所有零花錢,土便一個人去醫院檢查,自己承受著一個成年女人的治療的壓力。后來,土的炎癥又復發過幾次,經期也變得不可捉摸,最嚴重的一次痛經請了半個月的假。二是我發現,每次看到土裸露的腳踝時,我便想到小時被堂哥用走喪的麻繩綁住的自己的腳踝,然后會興奮。到了對腳踝最為癡迷的時候,我強迫土在冬天的校園里穿著低幫的鞋子,并且不穿襪子。我那時就像個禽獸,因為住校,只要能有和土單獨在外面的機會,就會去開房。我省吃儉用,把獎學金全部用在這上面,花向父母偽報的“資料費”,也熟練使用起“花唄”和“白條”。為了省錢,我們去過土老家的多年沒人住的破房子,到過一個叫做牡丹園的草地,進過車站旁40塊錢一晚插不上房門的小旅館。因為開房的事情,我們幾乎一個月鬧一次分手,我總是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取得她的同情而復合。次數多了,土才發現炎癥的根源是我的問題。直到我們分手,每次吵架,土都會說這件事,我知道,這是我欠她的。我們在同學們的眼里是模范情侶,在老師的眼里是被開回家的常客,在家長眼里是沒法解決的癥結。拋開這一切的或好或壞的外人眼光,我能感受到土在試圖改變我而付出的努力,也能感受到她一次次努力后的失望。7高考成績出來后,我和土的父母都長舒了一口氣:我倆的成績,剛好卡在重點本科線上,我的成績還高土5分。我以為,這樣我們就可以報考同一個大學,也不枉兩年來跟父母、學校的斗智斗勇——高考后,我們的父母就不再對我們的交往加以阻攔。但,高考成績放榜那天,在我們剛剛從賓館里的房間分開時,土提出了分手。那天土的例假又提前了,我將床單熟練地扯下來,拿去洗手間搓洗。那個房間的墻壁已經有些泛黃,空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就像是有兩只老鼠在里面嘶叫。兩年多來,我的自私變本加厲,冷淡也隨之加深。我本是不想再去挽回的,但為了彰顯對這段感情的重視,我虛偽地徒步20公里去她家門口等她。可電話、短信、微信和QQ輪番轟炸,也未能讓她走出家門。那天我悻悻地回家,一會兒跑,一會兒狂奔,不知道臉上是汗還是淚。我突然感到無比地放松,似乎有那么一瞬間,就好像那個中午我跟堂哥只是像往常一樣,看了部需要用雙手捂住眼睛的電影,父母臥室的蚊帳,也不曾歪下來砸到我和堂妹的身上。離開土和假期到來的自由,讓我開始偽裝成女生在網絡世界里與男生們聊天。那是我前所未有的舒適的聊天體驗,在那些長則一周、短則幾個小時的短暫關系里,我是被追求的主角,可以肆無忌憚地聊和性有關的任何話題,甚至是和堂哥發生的事情。與陌生人的意淫終究是遠水,解不了因失去土而無法釋放欲望的近火。我又想找女生交往,多次嘗試無果后,我決定來一次獨自的旅行,試圖在一個全新的地方考慮自己的過去和未來。最終,我來到了無錫。這并不是特意挑選的地方,那只是我在去上海路上的臨時起意。我在火車上認識了一個與我年齡相仿、姓吳的小姐,她在無錫站下車,因為跟她在車上聊得投機,我便也跟著下車。不同于跟土的徹夜長談,吳小姐是一個出色的傾聽者,總能以微笑化解我的焦慮,從未對我的遭遇和生活發表評價,即便是我說出了堂哥的事情、對腳踝隱秘的愛和我逐漸枯竭的欲望。到無錫的當晚,我和吳小姐住在一個房間,躺在了一張床上。然而我抱著她,沒有一絲心理顫動。我的內心像是垂垂老矣,沉重得就像一塊秤砣。那時我已經報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大學,父母不同意,但也不能左右。8在被堂哥性侵之后,我不清楚自己對男生的好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恐懼讓我便拼命地跟女生接觸去抵消困惑,然而,直到我變成性冷淡,也沒有找到我所尋求的答案。我在大學開學的第一個月,就又找了女朋友,因為我害怕別人發現我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開始全心全意地“愛”我的女朋友,就像是對之前因我的自私而虧欠的所有女生的抵償。我不會因為想要就去要,更不會因為不想要就不去要,努力地扮演好一個男朋友的角色,去做一個男朋友應該做的事情,真心也好,虛情也罷。這是我在向正常生活靠近的竭力嘗試。但在這竭力嘗試的過程中,每每從朋友口中得知當年那些被我虧欠的女生們的現狀時,我的思緒都會回到那個一動也不能動的午后,目光落在自己半青不紫的腳踝。那個被我逼在教室墻角的初戀,已經嫁了村里包工頭的兒子,生了小孩,朋友圈照片里的鎖骨凹得嚇人;那個與我擁抱時隔著自行車的小學女同學,跟一個矮自己半頭的男人擺了喜宴,在老家隔壁市開店洗著車;那個在高鐵認識的吳小姐,從南方北上,上了一個技校,又輟學回家。土在大一時意外懷孕,與一個不甚斯文的男人奉子成婚,創業,并持續吵架,后來因為身體又流產,我見過她一張坐在火車餐廳的照片,頭發枯了很多。我知道自己對土的流產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再也沒法去向她說一聲對不起了。每當現在身邊的女朋友熟睡的時候,我總是在想,如果沒有那根捆綁過我雙腳的麻繩,我的人生可能會疾馳向前;如果沒有我,那些女生的青春可能會平靜而美好,而不是現在這樣吧。編輯:唐糖題圖:《衛生間的圣母像》劇照點擊此處閱讀網易“人間”全部文章關于“人間”(theLivings)非虛構寫作平臺的寫作計劃、題目設想、合作意向、費用協商等等,請致信:thelivings@vip.163.com關注微信公眾號:人間theLivings(ID:thelivings),只為真的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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